同事送我一捲錄音帶,那是我喜歡的西洋老式情歌,我們都是西洋老歌的熱愛者,退休的日子,沒事時,大家呼朋引伴,一起去KTV飆歌,使得生活增添幾許樂趣。
當我淘醉在優美的旋律時,突然換了一首雄糾糾,氣昂昂的進行曲,那不就是我最想念,最喜歡,也是遍尋不著的『桂河大橋』嗎?聽著那輕快的,振奮人心的旋律,讓我的思緒,回到初中時代。
初二,學校包下鎮上的戲院,分成高初中兩梯次,由教官帶著,去觀賞當時最轟動的電影『桂河大橋』,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殘酷的戰爭影片,從此對戰爭有高度的恐懼感。雖然如此,該部電影的配樂,不朽的進行曲,它永恆的旋律,深深植入我的心坎。
觀賞過影片之後不久,學校播音室成立,我被選為『播音員』,每天午餐時間,另一個伙伴和我輪流吃午餐,播放音樂,唸一則當天國際新聞,然後信件招領,這是全新的工作經驗,我們做得興高彩烈,得心應手。有一天中午,教官來巡視播音室,我鼓起勇氣,請求教官買一張『桂河大橋』的唱片,以便每天中午可以播放。幾天之後,學校真的送來一張唱片,全部都是進行曲,第一首就是桂河大橋。
自從播放這首歌曲,午餐時間一到,所有高初中部學生,不約而同,跟著輕快的旋律,吹口哨的,手舞足蹈的,輕哼的,也有跟著音樂旋律吃著午餐的,各種姿態,不一而足,午餐時間,嚴然是一個大型的音樂會,有時還應聽眾要求,一次又一次地播放。這首進行曲,大大鼓舞學校師生的士氣,音樂的影響力,真是無遠弗屆。
離開母校之後,就很少聽到這首令人懷念的進行曲,偶而在收音機聽到,如獲至寶,於是興起去唱片行尋覓芳蹤,無奈,急性子的我,沒有耐心在滿坑滿谷的唱片中,尋尋覓覓。在一次調校服務時,來到新學校,第一次參加朝會,播音室竟然播放我最懷念的這首歌曲,我的脊樑突然挺直,帶著班上學生,充滿朝氣,昂首闊步的走進大操場,從此,我愛上每天兩次的升降旗,班上學生受我影響,在進出操場時,全班吹著口哨,精神抖擻,步伐整齊,在全校一百多班當中,當真與眾不同。
退休之後,同事知道我那麼喜歡『桂河大橋』,於是她也千方百計地找到這首歌曲,錄了一捲錄音帶,從此這捲錄音帶,變成我的最愛,一天聽它幾十遍,也不厭倦。(2005.2.14)
2005.2.28登於台灣時報副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