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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 門 參 展 紀 行

  

※ 展會介紹
  1993年11月28日至12月4日在福建廈門舉行的「第二屆中國外商投資企業出口商品交易會」,原來未列在年度參展計劃中,此展係李副社長前往福州督察大陸專刊七月號在當地郵局寄發狀況時,從福建省外商投資企業協會處獲得訊息,認為是一項值得參加的展覽會,臨時報名參展的。


筆者與老姐(左)及義弟忠誠攝於展覽大樓前


  中國外商投資企業出口商品交易會(以下簡稱廈交會),顧名思義,就是所有參加展覽的企業均為外商參與投資的公司。此展在廈門市一座四層建築的富山國際展覽城舉行,展會面積有二萬平方米,參展企業逾一千家,除來自中國四十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和計劃單列市、經濟特區的外資企業外,還有新加坡、印尼、日本、香港等部份企業。台灣方面有由台灣文捷顧問公司所組的一個包括得翔電機、集星、皓贏、上坤等九家廠商的參展團。
  廈交會的展覽功能界定在商品貿易、投資洽談及政策研討,主要的訴求還是在前二項。此展展品包羅萬象,如輕工產品:包括玩具、禮品、文具、皮包、家用品、家具、鞋類等...紡纖服裝、土產、醫保、化工、建材、電子電器、食品、工藝、機電、五金等,可算是一次中國大陸吸引外資成果的大檢閱,是一次外資企業的總閱兵。


廈門展亦有「高檔」產品轎車展出


  廈門又稱鷺島,是海濱城市,被列為中央五個經濟特區之一。它擁有優良的海港碼頭及較現代化的海陸空交通網路,在中國城市綜合實力評鑒五十強中名列第十位。由於它最靠近台灣,與金門島遙遙相望,語言又相通,故也成了台商到海外投資設廠的最愛,當地政府針對台資即設立了海滄、杏林、集美三個台商投資區,佔著地利的優勢,廈門因此能在眾多爭取主辦中國外商投資企業出口商品交易會的城市中脫潁而出,在1992年元月辦了首屆的廈交會,一回生、兩回熟,第二屆的展覽規模已較首屆擴大了百分之四十六,廈門副市長何立峰,也是大會指導委員會副主任,在大會開幕前更向新聞界表示:「廈門要把『廈交會』辦成又一個『廣交會』」。當然,以現今已具三十六年歷史的「廣交會」,展覽館面積十四萬平方米足足較「廈交會」大七倍的展覽規模,「廈交會」想急起直追辦出「廣交會」的氣候來不是一蹴可成的,不過其以集中展示外資企業生產能力及成果的獨特地位,確也擁有莫大的號召力,也無怪廈門當局有此旺盛的企圖心了。


展覽會場一景


  這一屆交易會展出長達七天,各省市參展團集中在四層樓的同一區位,多數攤位仍是傳統的包裝,不過也不乏一些懂得標新立異的企業,像一樓展覽大廳陳列著兩部「一汽」捷達轎車的陣頭就十分搶眼。有兩家展示牛仔服的攤位佈置也相當具有特色,其中一家以油燈、杉木柵欄、老舊用品及一些枯枝敗葉營造出粗獷、瀟洒、豪邁的風格;另一家則以大木船懸掛三塊不同顏色的布條及身穿牛仔服的模特兒打出品牌的形象。展城內也隨處可見濃妝艷抹身披綵帶的妙齡小姐,或站在通道兩旁或立在攤位前,熱情地向參觀者分送宣傳單推介產品,一家賣天然食品的日資企業,就由一位日本姑娘穿著和服在攤位四周「招搖」以廣招徠,一位穿惠安傳統服飾的惠安女,也不時在會場穿梭為惠安石刻品做活廣告。從這裡不難看出,大陸的改革開放政策,積極引進外資,的確給大陸企業漸次重視包裝起了發酵的作用。
  一般民眾參觀交易會可購門票,每張五元人民幣,對參觀者的身份、年齡均未嚴加限制,故存著逛市場心態的參觀者也不少。大會原規定最後兩天才可以出售展示樣品,然而並未嚴格規範,位在本社攤位斜對面的一家夾克廠商(品名「七匹狼」,據說是大陸的「名牌」)好像一開展就在零售,攤位前總是聚著一堆搶購人群,好不熱鬧。七天的交易會總成交金額沒有確切資料可循(一般外國的展覽會展後會寄成果報告給參展者,大陸展尚無此先進做法),參觀者的面孔中也百分之九十九是中國人,沒看到幾個老外,僅從主辦單位的一位經理處獲得一個籠統的交易金額是商品交易約三億美元,與外人簽投資意願書金額約二十億美元,不過這也只是個參考數字而已。

※ 刊物發行狀況
  參加第二屆中國外商投資企業出口商品交易會因不在規劃之列,故參展用書是臨時自其他展中撥出大陸專刊全刊本一百本,機械篇二百本參展,另外亦從英文四大外銷刊物中各撥出五十本一起展出。
  本展副社長特命筆者前往參展,因為廈門是本社第一次去參展,無「前車之鑑」可循,因此筆者特別兢兢業業,在事前準備上相當仔細,舉凡要帶的文具用品、宣傳資料、海報、書的提單,以及與主辦展覽單位的事前連絡(如交代攤位如何佈置、索取廈門富山國際展覽場的地理位置圖)等,均不敢掉以輕心,我們的參展用書也於十月底託紳運公司海運過去,預計二至三個星期即可運抵廈門。出發前也請張副理與紳運幾度連絡,皆說貨已到達目的地,一切應無問題,我也就放心出發了。


筆者攝於自家攤位上


  筆者是11月26日出發的,胞姊與我同行,預定當天二時許可抵達廈門,台北飛香港沒有誤點,香港飛廈門的中國民航卻遲了一個多鐘頭才起飛,大陸民航經常搞這種飛機,只能見怪不怪,只是到達廈門再通過層層關卡,抵達旅館已四五點,無法到會場看個究竟了。
  翌日上午我帶著佈置用品及隨機帶的一套書前往會場,走前,我還輕鬆的向還在睡大覺的姊說也許不用到中午就可回來陪她吃中飯。到了展覽館,先去報到,然後趕至三樓本社攤位,呈現在眼前的景象竟是一片雜亂,整個會場像菜市場般亂哄哄的,我們的攤位不只未如電話中告知的「沒問題,會照辦」,還被不知那個攤位利用來堆積著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最糟的是沒見到刊物的影子。我大驚失色,中午就要「封館」清場,這還得了,趕快打電話把姊召來,那時我真恨不能有三頭六臂,好一面去找人來搞攤位(在那種兵荒馬亂的場合中,找個人真是難哪),一面去追蹤刊物的下落。
  幸好,貴人駕到,我遠從新疆趕來廈門會面的義弟忠誠,此時「奇蹟」式的出現(他曾去電台北,我們原約定開展當日才在攤位上見的),姊也匆匆趕到,我即把攤位佈置的責任交付給他們(首先得把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攆」出去,再找人來釘展示架,光是這些事就夠折煞人的),我開始由一位林小姐(台北紳運告知的連絡人,屬於富山展覽城的職員)陪著四處找單位找人追查刊物的下落,也正是此行「磨難」的開始。


老姐幫忙看守攤位


  展覽場一至四樓,只有一道貨梯,一道一至二樓的扶梯,上下樓只得爬樓梯,那些相關單位分據在四層樓的四面八方,林小姐帶著我上上下下不知走了多少趟(整個會場很亂,找人很難),幾個單位(富山展覽城、福建代表團、外資協會)的主管在我出示的提單上批來批去,結果就是沒有一個單位自認應負責出面提書,據說還為此事私下裡吵了一架。另方面我也急電台北、香港方面的代理人,回電要我找某某、某某(有鄭小姐、蔡小姐、張先生、曾先生、陳先生等),電話打來打去(很難打通),也是一問三不知,當天又是周末,中午過後更難找到人,真是欲追乏力了。
  近午時分我無功回返攤位,姊及弟已合力把攤位佈置得差不多,幸好有他們義助,攤位才不致蓬頭垢面,能以還算光鮮的面貌示人。而書雖未提到,至少還有隨身帶的全套書,本社刊物簡介及大陸專刊索閱表格,暫時可以撐一下場面,展會共有七天,作業時間尚不致太緊迫。
  開展第一天,由姊弟代看守攤位,交代他們如何應對後,我就又四處去找人,林小姐還算熱心,一直陪著我,但這天是周日,也是一籌莫展,幾位相關「人物」──福州代表團的夏經理(我們是由該團代理報名),富山展覽城的許經理及廈交會的副秘書長均出面「關心」,但多半時候在互踢皮球,叫人又生氣又無奈。


義弟幫忙看守攤位


  第二天,關鍵人物,即負責提關作業的蔡小姐於午後出現,我把台北傳到的另一份由紳運的香港代理出具的提單交給蔡小姐,她本來說沒問題了,沒有我的事了,我聽了也放心,以為當天可領到書了。豈知希望又落空,更有甚者,當晚回到飯店,台北紳運林總經理及富山許經理均來電,要我翌日一早親往海關繳稅提書(事後聽說蔡小姐不高興大家都「賴」定她,生氣甩手不管了),參展人員要親赴海關跑碼頭提書,還真是中經社參展史上破題兒第一遭,難道他們擔心我們賴稅不成?唉!有理說不清,既然非要「老身」親自出馬,只好照辦,攤位就又交給姊弟負責看守了(他們這趟到廈門幾乎都在跟我並肩「作戰」沒玩到什麼,如果不是他們,攤位難不成要「棄守」了)。
  第三天上午八點出發,由富山派車,並派一位小姐陪同去「拜碼頭」,繳了一百多元的手續費,總算把11月17日即運抵廈門碼頭的幾百本書刊提到手(看到那堆早就擱置在倉庫一隅的書,真是又高興又生氣,事實上海關並未刻意刁難,完全是幾個單位互踢皮球所致),把書運回會場已是午後一兩點,終能正常發行作業,原有的一肚子氣也就慢慢消了。
  接下來幾天發行都很順利,公安來看看,表示他也準備自己設立公司,我就送他一本大陸專刊全刊本,以後幾天都對我很客氣。我們的大陸專刊及其他英文刊物印刷之精美,內容之豐富,可真讓當地同胞大開眼界,它們大受歡迎也是意料中事。不過並非個個都掏得出腰胞買書,也會討價還價,發行首要找到真正需要這些資料的對象,因此就看情況辦事,半賣半送的,幾天下來共蒐集到四百多張名片及索閱單,書也控制在最後一天上午發完,過程雖曲折不怎麼順利,倒也劃下一個完滿的句點。


參觀者對中經社的外銷雜誌十分好奇


  參展期間發生了兩件小插曲,順便提出來博君一粲。第一件發生在展覽的第六天下午,義弟已於當天中午先行返回新疆,我與姊一起看守攤位,人潮不斷,「生意」很好。眼看帶去的塑膠袋還綽綽有餘,便大方的送給過往的參觀者,結果此舉引來不小「騷動」,都以為這裡有什麼「好康」的,人群紛紛往我們的攤位聚集,數十隻手齊伸到眼前,最後情況更是失控,人群擁向站著分送袋子的姊姊,把刊物展示架都擠垮了。姊見無法「招架」了,索性把手上剩餘的袋子擲向走道,人群於是又轉向走道疊羅漢似的搶那些袋子,那光景,如果你曾到中正紀念堂的人工湖給錦鯉餵過魚飼料,你便不難想像我們的塑膠袋是怎樣受到歡迎了。
  第二件事是發生在展會最後一天。那天早上我一人先到會場,時候還早人也不多,就想利用機會去會場四處拍一下照,蒐集一點資料。我把外套脫下放進桌子未加鎖的抽屜,上面用資料遮掩一下。約一個小時後回到攤位,發現抽屜開著,顯然被動了手腳,檢視一下,我的外套及姊的老花眼鏡還在(事後姊直念阿彌陀佛),其他文具用品雜物均被偷一空。幸好我把剩下的一些書寄存在隔壁一家印尼商陳先生處(陳先生對我非常友善,只要得空,我暫離攤位時他總會過來幫我招呼一下),才未被「劫」。發行作業至中午結束,我們貼在牆上的幾張大小海報都趁虛被一張張拔走,保麗龍做的空名片盒也不見了,真箇是被「洗」得清潔溜溜,令人啼笑皆非。
  無論如何,參加廈門這個展感覺雖有點「多災多難」,但一回生,兩回熟,只要大陸專刊陸續在發行,廈交會是值得參加的一項展覽,而且因為有了這次的「前車之鑑」,相信以後參展會順利多了。

(原載83年4月/5月中經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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