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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的 志 願 當 警 察

-- 警察節到鐵路警察局參訪,與護車隊張香蘭警佐訪談記


參訪鐵路警察局,參觀總統專用火車座車,筆者與張香蘭警佐(右)合攝於車箱中

  小時候,只要聽到大人說「你不乖,叫大人把你抓去」,似乎沒有幾個小孩膽敢逞勇向大人口中的「大人」挑戰的,再調皮搗蛋的傢伙也得收歛一下性子。
  我生長在農村,家附近有大片台糖經營的農場,種著製糖用的白甘蔗,我們去農場拔蔗葉、採乾枯的蔗槁回來當柴火,那時民生物資缺乏,日常能填飽肚子就很幸福了,想吃零食,只能自己想辦法,從蔗園裡或運送甘蔗的牛車、台糖小火車中偷偷拔一截甘蔗來解饞是農村小孩常幹的勾當,我這還算乖的小孩也無法抵擋那種甜滋滋美味的誘惑,甘冒被「大人」抓去的風險(聽說會被關或挨打),也要加入偷吃甘蔗的行列。
  那些大人口中的「大人」,是沿用日治時代台人對警察的稱呼。只從字面看,就可知警察的階級是如何的高高在上了。在我們這些「小人」的印象中,那些日治時代的警察具有無上權威,他們抓壞人,也時時欺壓好人,所以聽到「大人」,都會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
  印象裡,警察就是這麼威武的一號人物,從小到大念書寫「我的志願」,女生都想當老師,只有男生才會寫他們志願當警察。但慢慢地,時代不同了,巾幗不讓鬚眉,除了當軍人,想當警察的女性也越來越多了,在市區十字路口,隨處都可見女警在維護交通秩序,或協助婦孺過馬路等。
  目前在鐵路警察局護車隊服務的警佐張香蘭,便是從小就志願當警察,她不像我們小時候對「大人」有畏懼感,相反的,她認為警察是打擊犯罪的英雄,是人民的保姆,是正義的化身,她崇拜警察,她長大後也要當一名警察。「也許自己也富有正義感吧。」這是她為自己何以從小就想當警察想出的一個比較具體的解釋。
  心想事成,張香蘭果真當上了警察。張警佐是新竹人,民國七十九年自警察專科學校畢業,在警界服務已屆滿十年。開始,她在交通隊服勤,站在街頭協助疏導超過道路負荷的車流。馬路如虎口,交警別無選擇的必須在這個充滿車子廢氣、危機四伏的工作環境中,指揮交通,排解幾乎要打結的車陣,讓車流順暢。交警在執勤時會遇到些什麼狀況?
  「多著呢,」她笑著說:「下雨天,交通特別容易打結,車子塞著久久不動,搶時間的計程車司機常會刻意把車窗打開,火大的對著我們破口大罵,把我們當成罪魅禍首。
  「另外,像執行違規車拖吊作業或取締其他違規事件時,便常與車主發生爭執,儘管違規事實明顯,但車主也仍想爭出個道理來,遇到這種情況,我們只有耐心的向違規的人解釋,緩和這種對立狀態。」
  張警佐也曾被調派到派出所服務了一陣子,五年前調到鐵路警察局服務至今,目前負責督訓業務的規劃。
  鐵路警察局的業務說起來也相當龐雜,大約可分成九大項:
(一) 維護站車秩序:包括取締車票及拉客黃牛、防止旅客攜帶危險物品、防止宵小扒竊、禁止旅客跳車或跨越軌道上下車、協助老弱婦孺及殘障人士上下車過月台等。
(二) 維持平交道秩序:鐵路全線有平交道779 處,在危險性高的重要平交道,綿密編排勤務,加強守望,以減少意外事故發生。
(三) 維持車站週邊秩序:包括取締任意停車、拉客黃牛、違章小販及週邊各項妨害交通秩序行為等。
(四) 防制投排石工作:這項工攸關鐵路行車安全,鐵路警察局將之列為重大案件處理,並加強預防犯罪宣導工作。
(五) 偵防犯罪工作:檢肅竊盜,鐵路路線綿長,旅客流動量大,進出份子複雜,當案件發生,如不能立即偵破,則日後偵查困難,「預防重於偵破」,在容易發生竊案的車次,規劃護車勤務,加強防範竊賊乘機竊取熟睡旅客的財物。
(六) 疏處群眾活動:解嚴後社會型態急遽變遷,群眾活動驟增,影嚮站車秩序,秉持保障合法、取締非法、制裁暴力之原則,妥善處理。
(七) 防處化學毒害:鑑於日本地下火車站發生毒氣事件,立即配合鐵路管理局加強防毒訓練,增購防毒裝備,以期有效因應突發事件。
(八) 查處危險物品:旅客攜帶危險物品乘車,嚴重構成行車危害乘客安全,為防杜為害於機先,加強查處,以確保鐵路運送與旅客安全。
(九) 維護橋樑隧道安全:台灣地區現有鐵路橋樑2449座,隧道131座,解嚴前由國軍駐守監護,解嚴後由鐵路警察局接管鐵路橋樑、隧道安全的維護責任。
  真是林林總總,警察工作繁重、責任重大由此可見一斑。
  「警察工作如此辛苦,特別是做一名女警,會倦勤嗎?」我問張警佐。
  「還好啦,當初選擇這項工作,即已做好心理準備,絕不會因為工作有挫折感時就想退縮,女警也沒有特別不方便處,我一定會堅持下去。」張警佐信心十足的說。


總統座車之一角


  張警佐已結婚,先生也是警察,在中正一分局服務。眾所週知,做警察的妻子,首先得要耐得住寂寞,在家得有獨力應付「危機」的能力,因為警察的工作很難像一般上班族一樣朝九晚五那麼有規律,警察辛苦,另一半更得學會包容。張警佐與先生俱為「警察一族」,自能彼此相互體諒包容,這也是支持張警佐堅持做人民保姆、維護社會治安英雌的重要力量來源。也許,他們的下一代,在父母身教言教的薰染下,有一天,當老師要他寫「我的志願」時,他也會大聲的說出「我要當警察」,而成就了一個「警察世家」哩。

(原載 89年9月號 警友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