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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找 機 會「出 外 景」吧      / 陳益裕
一一  六月「去玩」讀後


   
  「有錢有閒你(妳)將如何?」
  如果問了六月,一定不遲疑回答:去玩!
  聽到「有錢有閒」這句話,而且加意思索,是在參觀東勢林場的時候,主持簡報的先生說,風景區要想有遊客,必須人們有錢有閒。強調富庶的社會,豐衣足食,同時有閒情逸致,自然想出去旅遊,出去看天下。


南台灣海角美景

  目前觀光事業蠻熱絡的,許多人好像「不安於室」,紛紛放出腳步,走走,無論遠近。當然,也得歸功於交通發達,似乎縮小了空間距離。千山萬水,不會如古時代步的工具少,所以跋涉不易。
  覺得本名劉菊英的六月,懂得「去玩」,玩山玩水,玩大地寰宇,生活非常的輕盈、情趣。人嘛,是「動」物,動一動自己的肢體,揮一揮自己的真誠,去尋找一些夢,夢在行雲流水似的「遨遊」之中。
  人家常說,我們是生活在感情世界裡。感情大致分為親情、友情、愛情。我好想再加個「天地之情」。因為人活在天地之間,擺脫不了的。那麼天地之間有些什麼,太豐富了。一花一草一木一鳥一蟲一兒一土,都在身邊存在,各具姿色,脈脈含情。倘若去接觸、去感受,相信眉開眼笑,陶情怡性,心靈的世界,迸發艷麗的花朵。
  六月是個珍惜感情,體會感情的人。寫過「惜情」一本書,捕捉不少的親情、物情、世情。這些情愫,你(妳)我均會出現,只是有些人無心或有意的把它忽略,不知珍惜反而嚷著人生單調、乏味。六月則不,點點滴滴的情惦記在心。詩人楊牧說過:「沒有愛將何以過冬?」她引伸為「沒有情將何以度此生?」


敦煌鳴沙山


  因此,六月好像帶著大大的蘿筐過日子。亮著眼睛,到處撿拾著人世間的情,隨時隨地,想裝滿籮筐。她「去玩」,無疑的採擷著我說的「天地之情」。這方面,資源相當多。想要,就得灑脫,就要浪漫。
  她本是鄉間的女孩,在南台灣旗山成長的。「生命中有不短的歲月,曾經打過赤腳泥裡來土裡去的。」後來變成都市裡最忙碌的上班族。引為自傲的,是灑脫得起來,浪漫得起來。「拋夫別子」去玩,這一點,與她丈夫靜靜的個性不太對調。主要的,蘊藏著一顆狂飆的心,是看不見的。
  愛喝酒的人,常開著玩笑:「誰最會喝酒?」答案不很一致。但最中肯的,是「不計後果的人,最會喝酒!」去玩!誰玩得最開心?類似的答案,一無牽掛,不愁家室之累的人。擺動兩條腿,眼睛的門打開,耳朵的門打開,心胸的門打開,完全投入,完全黏著。不要走一段遠路,就叫;陽光在頭頂上發威,也叫;假如看海去,沙粒搞髒了褲管,浪花濺濕了衣裳,就有不舒服的感覺,這樣子「不放心」,玩起來就拘束、痛苦。
  六月在「本土篇」,看她的玩法,情景交融,感性十足。走到哪裡,卻覺得是「不一樣的天空」,山崗上的麗日,「溫暖了我的心」。山坳間一棟棟的菇寮,溪床上一畦畦的瓜田,一隻隻在坡地上懶懶地啃著青草的水牛,甚至峭壁上的一朵野花,都是「我們這些平日觸目所及儘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都市人』所不願錯過的『眼福』。」


美國黃石公園野牛群


  其實,這種眼福,在寶島大地太多太多了。只要有興趣出「去玩」,六月說的,奇岩、怪石、秋蟬、海浪的語言??。觸角敏銳時,都大有文章。台灣,在荷據時代有所謂「福爾摩沙(FORMOSA)」美麗之島之稱,究竟美在哪裡,大概會有人說不出來,巍巍的中央山脈,海邊的人,十分陌生;曲折蜿蜒的海岸線,山居人家,不見得掃瞄過??.。
  我倒是覺得,生為島嶼上的子民,不能對置身其境的風貌太過陌生,欠缺認識。幅地雖然小,可是山水風光夠你瞧的。愛我「鄉土」的理念下,多去拜訪我們的大地。別讓某個角落,孤獨、寂寞。六月大概也玩得不夠,能不多去徜徉?為了不忽視自己的國土。
  或許是一種民族感情的牽絆吧。人人都有一股衝動、嚮往大陸的錦繡河山,已經不是「夢」。多少同胞踏上這塊夢土,不再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六月記得小時候「在地圖上大遊神州」,如今飄洋過海,真的踩下自己的足跡,她的「絲綢之路」,尋幽探勝,令人徘徊、留戀。
  不錯,海峽兩岸政策有所開放,纔有機會參加一支由朱西寧、劉慕沙伉儷及馬叔禮、丁亞民等多位藝文界人士組成的隊伍到大陸「尋根」,走的是絲路。作家陳銘磻說:
  「讀她踏出陽關,一點一滴描摩摹絲路,甚而中國大陸的故都鄉情,總有深切的感傷。
她帶領你走進蒼茫大塊的沙漠,又領你騎著駱駝一起在銅鈴聲明中,一路看盡那條叫人思念的絲綢悲路,是天山也好,吐魯蕃也罷,她在絲路塵泥中,寫盡一名女子的幽怨蕭吟。」
  真好,親炙了祖國的土地,多樣的風情、風物。雖然不能長相廝守,畢竟路已走過,風掠過肌膚。以「異鄉人」的心情,在風中唱起飄泊浪漫的歌。我好羡慕,有這樣的福氣。不然,只能留意台視的「八千里路雲和月」、中視的「放眼看大陸」,望梅止渴,撩起渾厚或蒼涼的遐思。


加拿大洛磯山脈千年不化的阿薩巴斯卡冰河


  六月也遠走高飛,落足於其他的世界。「異域篇」裡,美東行、美西之旅、韓日行腳,視野開闊極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人生的快樂不過如此。時下國外觀光炒得很熱。「捨近求遠」無可厚非,要比一些無能為力,到達不了的人,來得命好,幸福。
  但是,六月別有她「遊學」後的省思。譬如一趟美西旅遊,覺得夏威夷的景色固然迷人,金門大橋的工程固然浩大,大峽谷的斷層固然壯觀,可是她說:
  「那些都是別人的,即使值得驕傲也是屬於別人的驕傲,無由沾沾自喜。就算是身歷其境,也總像是連邊都沾不到;如此一種虛浮的境界,又能期望從中獲得什麼呢?」
  這幾句話,是遊國內清境農場,發現位於霧社的碧湖(即萬大水庫)湖光山色之美,有感而的,言下之意,寶島的景色也是綺麗,且多了一份親切感。因為這纔完全屬於自己的天香國色。唯有
踩在自己的國土上,纔會有那種踏實而安全的感覺。六月又語重心長的表白:
  「不管這如一葉扁舟的國土在風雨飄搖的大海中顯得多麼渺小,孤單而無助。但我們仍有足以自豪的地方??。這樣的國土,容或有些許無奈的缺陷存在(如地小人稠造成的社會問題),也還是值得我們深深去愛,天荒地老去愛的啊!」
  這幾年來,六月逸興遄飛,不吝於放出自己的腳步,「一享世界之美、之奇。然後再從這些美
和神奇的人間,濡沐一些人生輕快,進一步增進生存的智慧。」當然,許許多多的人都在玩,玩了即歸於沉寂。但六月善於在旅途中體驗溫馨小情,進而用文筆抒發無限感懷,為「玩」留下記錄,多采多姿,的確難能可貴。
  「去玩」這本書,是她走遍天涯海角,看盡人間百態之後,真摰的、虔敬的心情,逐一完成的大地描繪。對於個人,等於踩過多少的大地,踫過多少陌生的人、事、物。無疑的,篇篇是情、是愛、是生命流程的史頁,相當的晶瑩、亮麗。
  想起古代,不乏被貶官外放的人,寄情於山水,一吐鬱悶;當今社會,去玩一樣是發洩自己,只是一種休閒生活的安排。否則,繞來繞去老是在巢窠邊,好像在劃地自限,封閉自己。愛蹦跳、好奇心,去玩!表示生命的活力,尋求另外一片生活天空,狀至逍遙、愜意。讀過「玩」書,有點想強化意願,如果有錢有閒,尚有一顆年輕的心,矯健的腳步,多找機會「出外景」,正如六月的希望,六月的呼喚:
  「天地寬廣,等著我們去感知它的無盡魅力。且找個閒暇,約幾個伴,瀟灑地背起行囊,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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