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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山山系臺灣先民痕跡

  臺灣地方誌「臺灣縣誌」、「鳳山縣誌」,均將「烏山」視為「少祖山」,少祖山即是縣、府城風水地理的起源。烏山在何處,主峰就是現在臺南縣南化鄉與內門鄉交界處,迤邐而下至現燕巢鄉大樹鄉交界,整條山脈均統稱「烏山」,民間看「烏山」仍「山烏」雨就來也。當然也有「大烏山」、「小烏山」之稱,以烏山為地名有,在內門鄉北方的「大烏山」,中寮山西北面「田草寮」又有個「烏山」,燕巢鄉深水村橫山也有個「烏山」,所以說,古時候從內門東北起經旗山至燕巢鄉整個山山系完全是「烏山山脈」。
  筆者探討追尋先民「大傑巔社」行蹤,發現烏山山系「石頭公」廟分佈的非常完整,百年來,前有日本政府的「皇民化」破壞,後五十年國民政府強勢的「漢化」政策。我敢說「石頭公」廟能在南臺灣如此完整留下,可能是全國各地少有現象,「溪石」是「大傑巔社」、「馬卡道族」的祈雨神器,因此可以說,「大傑巔社」廣大的族群,烏山系是先民最後漢化而消失的區域,似乎在告訴他的後裔子民,我仍存在。
  目前學者歷史文獻整理上,大概認為「大傑巔社」在荷蘭據臺前,原本居住高雄縣茄定鄉「白譙」海邊,東至湖內、路竹一帶。荷蘭勢力進入臺灣後,說他們遷往阿蓮、田寮,什麼原因,沒有荷蘭人武力驅逐記載,倒是與荷蘭人「東印度公司」長期有傭工仲介關係的「郭懷一」,曾受託至中國招「閩南人」千人在臺南週邊為荷蘭人當勞工開墾,開墾地點沒有詳載。只留下「郭懷一」因對荷蘭人給予「仲介費」、「墾殖工資」不合理,因此煽動墾民抗荷,結果被他的弟弟出賣,但旋即被荷蘭人召臺南附近四社平埔人征剿,郭懷一及同夥全部在岡山「後紅」消滅。大漢主義者,以民族主義說那是臺灣第一個「反抗異族統治事件」,正確的說,那是兩方外國人在臺灣引發的「勞資暴動」。
  此時期「大傑巔社」的立場與分佈沒有記載,到了明鄭仍是如此,一直到了清康熙年間,繕寫縣誌時,「大傑巔社」改出現在羅漢門里(大旗山地區),而岡山鎮後紅社,彌陀鄉螺底社,橋頭鄉仕絨社,田寮鄉的水蛙潭社,燕巢鄉赤山社等等,是近代研史者憑著「地契、古碑文、土地租瞨典契約」才浮出來的。後來歷史學者,就解釋為「大傑巔社」原居高雄縣茄定鄉「白譙」,遷湖內、路竹,再遷阿蓮、田寮,後遷旗山溪州、內門,然後消失。希望不要有人告訴我說,他們遷往東臺灣了,因為我探究後感覺上,他仍溶入「烏山系」自以為漢人的社會中。
  目前學者均有共同認識,在臺灣西部沿海平原、台地,北起宜蘭,南至屏東的枋寮地區,原本是平埔族居地。經過荷蘭、明鄭的武力鎮壓,閩、粵漢人的移入影響,文化入侵,保存原有習俗非常少,到了民國,甚至於否認自己種族,以冒籍、改姓等方法,消除種族上「蕃族」自悲的民族,也成為迷失的民族,但它的後裔人口事實佔了臺灣自以為是「漢族」人口數的百分之七十五。「教科書」上說,臺灣人百分之九十來自中國「閩、粵」,百分之十是臺灣原住民,這是中華民國「愚化教育政策」所偽造的數據,而曾是臺灣最大族群,所謂的「平埔族」也自己甘願自我滅亡,以前如此,現在仍然是如此,悲不悲。
  這一民族,荷、明鄭、清朝時首先稱呼為「土番」,後來改稱「熟番」,日本據臺時,尚拒受漢化的,戶籍登錄是「熟番」,但人類學者將之分類稱之為「平埔族」,因為沒有文字,保存原有習俗又非常少,加上宗教信仰不一,但是學者研究均以祭祀活動來予以歸類。石萬壽先生著「臺灣的拜壺民族」就將高雄縣的平埔族歸類與臺南西雅族同一信仰的「拜壺民族」,但筆者認為高雄縣「烏山」兩側及舊鳳山八社,就是目前有人將之歸類「馬卡道族」的地方,他是「拜石民族」。
  「馬卡道族」歷史記載節慶活動,每年過年除遊庄外,就是「祈雨祭」,祈雨祭是在村外水、河邊(由石頭公廟均建於村外可以看出),祭典中置一溪石,做為迎神靈降臨神器,因為沒有其他神器記載,我就將之比喻是自古即屬於「拜石民族」,「拜石民族」是以自然物代表「神」,同樣有跳戲的活動,他們沒有「偶像」、「圖騰」、「神廟」,也沒有西拉雅「拜壺民族」祭拜的繁文縟節,因此是漢化最快速的民族。
  筆者為了探討本家祖先,及瞭解「大傑巔社」遷移及消失情形,從塔樓社開始尋起,然後擴大旗山、內門、燕巢、田寮四個鄉鎮田野,發現幾個很有趣的問題。譬如說「冒籍」乙事,筆者家鄉有一大姓(此家族現尚是大族,並有其社會地位,姑隱其姓),我原來也非常認同他家是清朝某一來臺平亂的大將軍的隨身要員之後代移入墾殖,最近檢視該大將軍隨身要員的三世族譜與本鄉某大戶之五世族譜一比對,竟然兜不起來。以該家族自清至民國在臺灣社會權勢、名器、地位一直均顯赫一方,為何開臺祖與該將軍隨身要員族譜有如此大的差異,就有「冒籍」之可能。
  另筆者在做田野調查時,在西圓潭經朋友介紹,訪問一戶「稀姓」住家,由他家全家人的特徵(因為山區務農,白不起來,因此掩飾困難),均明顯看出他含有臺灣先民(平埔族)血統,但他堅持說他是「中國人」,祖先是由閩南移居阿蓮鄉,日治初時在遷旗山。因為朋友陪伴,與他家又熟,於是我就非常正式的告訴他,很恭喜「你家是中國人」,我呢!是「臺灣平埔族」,坦白講,該戶人家很老實,言談中,對自己的祖籍一度閃爍其詞,這也是一種「冒籍、改姓」及生為臺灣先民後代之無奈。
  烏山系「石頭公」,我訪談結論是,附近居民沒有一個人承認他是平埔族的圖騰,又因整座廟沒有明顯的「碑匾誌」,充其量,居民也以「土地公」來搪塞。但根據史料記載,「石頭公」存在的這些地方在一百年前(日治初),還是大傑巔社的生活圈,或漢化不久的平埔族人居住地。「石頭公」廟有些維修的還不錯,香火不斷,有些可看出尚有人祭拜,但神桌灰塵盈尺。依神座前的陳設,「大家樂」風行時,這些廟明顯被「樂迷」利用,但可能沒有開過「特級牌」,因此獻金少,擴建困難,值得高興的是,因為沒有大型破壞整修,大部份尚保留他非常本土廟宇精神,否則他絕對會「漢化」。
  臺灣各地均在比神廟的歷史,鳥山這些「石頭公」廟外表上看,完全是三十至五十年建築,非古廟。值得可喜的是,因為均不在部落內,沒有受到「漢化」,否則不是丟棄,甚至於改成「聖母」、「王爺」廟了。例如,目前內門東勢埔「石頭公」正在重建,會不會保持「原味」,我看不可能,因為他身邊已經有一尊新雕的漢化神像。
  如果以「神物」及居民居住的歷史環境來辨別,相信「石頭公」是臺灣最早的神廟,只是因為「其貌不楊」,而且「神物」隨處可得,如果不是因為山區鄉下人,尚沒有都市人的現實、市儈,加上山居人民崇尚「神靈不可冒瀆」,祭石為神,必有神在,否則也會消失掉。
  臺灣目前部份有心人,用心力行「尋真正的根、認真正的祖」,唯一遺憾的是,「大傑巔社」人尚沒有人在提倡如此「認祖歸宗」的事,而且憑著「道士」、「師公」、「造墳者」、「賣神主牌的」、「建屋人」,造墳、建屋時,將他的「漢姓」堂號,予以鑲刻在住家門額、墳頭上,而這些人後代就憑此在找他漢地的祖先,令人噴飯,希望這些神廟仍會安然保留下來,並永垂不朽,讓人尋根、緬懷,護佑臺灣人。



溝坪村石頭公


溝坪紅土崎石頭公


內門東勢埔石頭公


溪州坑內石頭公


溪州新光里內山石頭公


馬頭山石頭公


里港土庫石頭公


水蛙潭下尾仔石頭公


田寮七星村大同社區石頭公


深水石頭公


燕巢面前埔石頭公


田寮七星村石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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