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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清英雄「朱一貴」暨台灣社會探討


  滿清消滅「明鄭東寧王國」進入台灣這塊土地後,施琅向滿清力主據有台灣,也看準滿清皇帝不想要的土地,一定會交給他去負責管理,果不然當時的滿清康熙皇帝對台政策,任由施琅作主,台灣變成平台將軍「施琅」的私人領域,明鄭捕烏魚船須繳稅掛鄭氏旗,滿清則改向施家納金。因此地方官員向台地子民是明的稅上繳「中央政府」,暗的即要巴結施大將軍,也因此台灣人民所繳稅金是比清國本土高,人民是敢怒不敢言。滿清領台的第三十八年,鳳山縣縣令出缺,台灣知府王珍即囑其子代理,王珍子暴虐無道,明、暗稅一起來,當年又碰上荒年,王珍子催稅不成即將欠稅人予以抓起關入大牢,人民因此能逃則逃。不數天,民怨集起人氣,大家來台灣主要是清國貧窮,想到海外圖個「山高皇帝遠」富裕寧靜生活,既然比在清國生活苦,何不「抗清」獨立自主,加上「明室」剛亡,遂有中興「東寧王國」的意識產生。
  隔年清康熙60年(西元1721)四月十九日,羅漢門出身之朱一貴即在人民慫恿之下結合檳榔林(內埔)粵人杜君英起義反清,合攻台南府城,滿清政府聞訊即令守台灣府總兵歐陽凱出兵,歐陽凱令游擊周應龍先帶兵四百及目加溜灣、蕭瓏、新港、麻豆等四社土番隨往,駐兵楠梓坑,周應龍離開台灣府城,下令官兵殺義軍有賞,官兵、土番沿途燒殺擄掠,鳳山縣民群起反抗清官,朱一貴在五月一日午後進入府城,距四月十九日首義,兩股大軍朱一貴由內門走中寮山下谷底西進首攻岡山汛,復結合由內埔北上杜君英部隊,聯合出兵攻進台灣府城,不過十二天。滿州人對台灣的鐵桶統治,在一個飼鴨農夫與傭工客子的分進合擊之下灰飛煙滅,滿清大、小官員逃離台灣,台灣府官兵全部退至澎湖。
  台灣史上第一次 ( 亦是唯一的一次 ) 閩、客兩股力量的結合,竟奇妙地推翻滿族的統治,在台灣建立了第一個本土政權。我們今天之所以要對朱一貴的歷史地位加以重新評價,乃因朱一貴具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神奇力量,促成閩、客兩族合作在海外而開創出第一個令人驚異的嶄新獨立王國局面,雖如曇花一現,卻足供我們後代子孫無限追思。
  進入台灣府城的抗清軍,朱部諸軍於是立朱一貴為王,朱一貴則在前明寧靜王府(現台南天后宮)前建高臺,鳴鐘擂鼓,朱一貴頭戴通天冠,黃袍玉帶,祭告山川天地「即王位」,國號:「中興國」,年號:「永和」,並佈告天下。台灣的新政府陣容如下:國王:朱一貴、國師:王玉全、太師:王君彩、洪陣、國公:杜君英 ( 客 ) 、陳福壽 ( 客 ) 、李勇、吳外、翁飛虎、陳印、戴穆、鄭定瑞、郭國正 ( 客 ) 、顏子京 ( 客 ) 、楊來 ( 客 ) 、黃殿、劉國基 ( 客 ) 、黃日昇、江國論、王忠 ( 客 ) 、林曹 ( 客 ) 、薛菊、林騫 ( 客 ) 、林蓮 ( 客 ) 、陳正達、張看、賴池、賴元改、鄭惟晃、鄭文苑、陳成等,將軍:張岳、侯爵:陳燦、蘇天、都督:張阿山、卓敬、陳國進、尚書:蕭斌、內閣辦事:詹遴、輔駕將軍:麻思、林玉、鹿耳門鎮守:蘇天威、鄭定瑞(以上官員,國公戴穆、都督卓敬及輔駕將軍麻思可能是羅漢門出身的平埔族人)。
  而由鹿耳門鎮守之設置,看出朱一貴對滿清反攻台灣已預先作了籌劃,若非後來事故,台灣歷史恐要改寫。朱、杜爭權破裂後,五月中旬閩、粵併殺,杜率部走北港溪。部份粵人逃回屏東,粵人即重新組合成六堆部隊,改以義軍名義擁清(六堆村莊組織團練,並召集了十三大庄、六十四小庄的男丁起而幫清軍作戰),並陳兵下淡水溪南岸,阻朱部南下屏東,十九日閩、粵民兵大戰於下淡水溪畔赤山,新園側,朱部兵敗渡河死傷無數。
  滿清政府下令福建水師提督施世驃主帥、南澳總兵藍廷珍(福建漳浦縣湖西鄉頂雲村畬族人)為偏師,出兵平台灣。當朱一貴正在享受勝利的果實,內部卻發生了嚴重的內訌。此時,清兵聞訊「中興國」嚴重內鬥,即提兵聲討,於是,反清勢力在不到二個月的時間,就瓦解,朱在諸羅縣溝仔尾(【燕巢誌】且說:在今燕巢鄉安招村神元宮北側)被擒,押解北京凌遲。據說:朱一貴受刑時,風雨中站立不跪,清軍先打斷他的腳踝,讓其跪下在挖其雙眼、復割肉至凌遲而死。
  八月,朱一貴在北京被凌遲處死。八月十三日時台灣怪風暴雨,屋瓦齊飛,轟雷閃電竟夜不息,海水驟漲,安平港大小船舶皆碎,大風拔樹倒牆,民人無處容身。連施世驃的行營也被毀,施世驃終夜露立風雨中,驚悸中致病,九月即死於台南行營。府城民間傳言,是朱的英靈把施捉去了。
  滿清為澈底消滅台灣反中央政府勢力,藍廷珍族弟藍鼎元【東征記】如此記載:署南路營守備閆威,帶領南路營兵四百、鄉壯一百、土番五十,由仁武莊、土地公崎、阿猴林、板臂橋、搭樓(里港)一路(當然必經過旗山)搜入羅漢門。清軍對阿猴林(現大樹鄉境)、羅漢門(流民居所)焚山烈澤,寮棚燬盡。番界築土牆,高五、六尺,深挖濠塹,永為定界。
  【平台記略】提督施世驃平台出兵時計劃由打狗港進入,以迅速切斷朱、杜部隊南方的後援,施世驃與南澳總兵藍廷珍會商時藍稱:「打狗港淺灘,只有舢板、小舟可入,登岸旱田百餘里,夾道蔗林,台民以種蔗維生,破壞蔗園,有損德威」,故攻台仍改由鹿耳門;其實藍廷珍進台前,已先瞭解台地環境,台地南部為蔗園大本營,農曆五月間台地蔗園均長成超過一人高又茂密,容易為反抗軍所利用埋伏,官兵由海面進入危機四伏的蔗園,企不是自尋死路。
  嘉慶廿五年修畢之清【一統台灣府】:總督覺羅滿保為粵人助平亂有功撥款冊封,在鳳山縣港西里西勢莊內埔建「義民廟」,祭祀罹難義民,春秋二祭。滿清皇帝賜名「忠義亭」,雍正五年重修。鳳山縣助清平亂有功「閩人」不管叛軍或受無妄之災死亡居民,則由各地方善心人士收埋入「大墓公」、「有應公」廟,甚至成為「孤魂野鬼」,目前看到鄉間小廟,也有掛上「義民廟」,但那是民間給予先人的尊號。
  清督軍巡台御史吳觀察當時對粵民部落如此記載:「客庄居民、從無眷屬」。【鹿州文集】:廣東饒平、程鄉、大埔、平遠等縣之人,赴台傭僱田者謂之「客子」;每村落聚居千人或數佰人,謂之「客莊」,客莊居民,從無眷屬,合各府、各縣數十萬之傾,無家室宗族之系累。『客家』助清消滅了朱一貴的抗清獨立建國運動,相對也使閩、客在台灣持續械鬥了將近二百年,死、傷人數是難以估計,新竹、屏東「義民廟」只是一些代表而已。到了日治時代,在日本統治之下「閩、客」才走向理性的爭取生活空間,但已使多人淪為「家破人亡」。其實不管「閩」、「粵」,人民來台灣只是求取三餐溫飽,支持任何「政權」、「統治者」,贏家永遠是「統治者」,人民充其量也只得到虛榮的「封贈」而已。
  【平台記略】記載:庚寅,南路陳成復叛,集眾豎旗於石壁寮(現大樹鄉境),藍廷珍以羅漢門諸山為匪類逋逃蔽,不大舉搜捕,掃清巖谷,無以淨盡根株。分遣遊擊王良駿、薄有成、守備呂瑞麟率兵從岡山、角宿、割蘭坡嶺一路搜入羅漢門。守備閆威,由仁武莊、土地公崎、阿猴林一路。守備李燕、蔡勇由卓猴(台南縣新化)、木岡社(台南、高雄縣界)一路,並下令已亥午刻,咸會羅漢門地之中埔庄。
  朱一貴反清後,閩浙總督覺羅滿保,厲行遷界劃民地隔離政策:羅漢門 (旗山、內門)的一些村莊盡行燒毀,驅逐入墾人民,阿緱林 (現大社鄉義守大學南北百里一帶)小許抽藤伐木,檳榔林(內埔),視琅嬌(恆春)為「極邊藏奸所」。房屋人民皆當燒毀驅逐,各山口用巨木塞斷,不許一人出入。他從南到北,築土牆高五、六尺,深挖溝塹為「土紅線」 (土牛溝築土牆高五、六尺,深挖溝塹為「土紅線」 (土牛溝)),越界者以盜賊論。弄得怨聲四起,地方官不斷反映要求廢此惡令。
  清廷在平定朱一貴和杜君英反亂事件之後,為避免漢人和內山土著部落建立聯合關係,特地在近山地區普設土牛墩,置民兵看守,並豎立「番界」。以里港鄉搭樓社為例,官方曾在大武崙(里港東北方中崙庄)和內卓加佳庄(美濃鎮吉洋庄頂下溪埔寮)等地,劃定社界,豎立土石,禁止平埔族和漢人越界偷墾。據此,漢人墾佃的活動範圍暫時被限定在「番界」之內。
  一七二二年(清康熙六十一年)福建巡撫楊景泰才修改為琅矯山區仍為禁墾區外,「凡逼近生番處所,相去數十里或十餘里,以堅石限之,禁越入者」。清朝時期對台灣一共公佈六次的封山禁令( 即1722、1729、1739、1746、1752、1790年) ,直到一八七五年才廢止。禁歸禁,仍舊擋不住漢人流民的侵佔番地,魏源【聖武記】:「番不知耕,仍為內地游民偷墾地。既化外,易藪奸究,又獄有不能結者,輒誘殺生番以歸獄。於是既毆民歸番,又毆番以黨賊」,這就是十八世紀台灣的政治社會混亂的反映。
清康熙五十年台灣人口戶數才一萬貳仟柒佰貳拾柒,口數一萬捌仟捌佰參拾參人,至清康熙六十年,突然平地一聲雷,蜂擁冒出三十萬羅漢腳,在一位飼鴨的朱一貴領導下,不出十來日竟攻佔台南府城,一舉推翻滿洲人的統治。這三十萬人從何而來?是平埔族加入,仰或是大樹鄉、燕巢鄉、旗山鎮、內門鄉一帶山區所謂的(阿猴林)當時窩藏了大量的大陸偷渡客(流民)。
  【福建通誌台灣府】施琅的隨軍出征同安總兵吳英攻台灣事平,留吳英鎮守台地,吳英於康熙廿四年覲見清朝康熙皇帝,因奏:「台灣四面皆海,土番止求衣食,不為患。自來小寇竊發,皆內地奸民,陸師搜捕易盡。前議設赶繒、雙篷船一百號,過多,請減十之八,留廿船分澎湖、台灣二處遞文書。其台灣、澎湖經制官兵一萬,前議以鹿皮、白糖通洋助餉,不能如此期給,不便。臣見台灣民田之外別無水田,皆鄭氏親黨及偽鎮將所據,所遺耕牛亦多。今除澎湖二千官兵無田可耕,其防守台灣官兵,請以四千屯田,每兵給水田三十畝、牛一頭,令其耕種,農隙操練,無事力田,有事出戰。則兵有恆產,餉可省半矣」。
  藍廷珍家世:藍廷珍之子藍日寵,其孫藍元枚,在「林爽文之亂」以福建水師提督出兵平台亂,卒其子藍誠襲職。藍廷珍一家靠幫滿清政府征服台亂,可說在閩南「得了功名、財富,是風光了五代」,但餘蔭今何在?
  根據現代中國史家考証:藍廷珍是閩南的【畬族人】,唐朝以前漳州、潮州、汀州、梅州均為畬族人的聚居區,唐初與唐末漳州兩度被均是來自河南淮河地區的陳元光、王緒的軍隊征服,這些河南人在福建生根,不斷與當地人通婚,加上畬族人隱藏自已的族屬,而終致平地畬族的滅亡,取漢姓後所有人皆認北方漢人為祖。畬族(意指刀耕火種的游牧耕族,自稱(山哈),(哈)是畬語(客)的意思,見(中國苗瑤畬族文化志,中國人民出版社),自稱源於廣東潮州鳳凰山,這點和福建人很類似,因過去福建人也努力撇清他們與蠻族的關係,且編造族譜來証明自已是漢人(社會壓力不得不如此,尤其近代民國時期),但現在真相都漸次揭開了。而福建人的標準作法則是稱他們的祖先某某某於唐代隨陳元光或王審知由河南入閩。所以每個人最後都追溯到某個國君,都是【君子】,無不驕傲萬分。但很少人問(或大部份人不想去問),當時被國君們統治的那些人的後代都到那裡去了?服務黃帝的那些人的子孫都到那裡去了(你當然可以說黃帝的敵人都死光了)?
  福建與廣東的族群的祖譜還有個習慣,就是都有一個常見的共同發源地。福建人的是河南固始,客家人的是福建寧化石壁村,廣東人的是廣東南雄珠磯巷,後兩者均作為中原南下時的中繼站。而只記得自己不是漢人但已幾乎漢化的畬族也編族譜,宣稱源自廣東潮州鳳凰山。他們心裡上可能也需要有個像黃帝那樣的共同始祖,但顯然不可能,故退而求其次把同姓的人都歸到一個祖先,而且祖先最好當過「皇帝」、「王」、「侯爵」,最起碼也要在歷史上有地位名人,然後讓祖先們從同一起源地出發;例如我姓曾,從小看了百家姓,知道我的祖先是:「曾子」,堂號是:「魯國」,查証後,事實上完全不是。而畬族則確有一個全族的共同始祖-由狗變成的槃瓠(狗是苗瑤畬的圖騰,古時瑤作猺,未必是侮辱)。當你拿著自家的一本族譜閱讀時,你當然不會查覺到這些是既定公式,你只會緬懷祖先遷徙的艱辛,其實你的祖先根本就是在地人。
  藍廷珍隨軍師爺藍鼎元「論治台灣事宜書」稱:「若云番地,則全台皆疆番」,鄭氏移交滿清的土地一萬八千甲,康熙、雍正、至乾隆,漢人開墾了四萬三千甲,流民開墾一萬甲之外,其餘的約三九0萬甲都不課征田賦,為土民(平埔族)所有。可見台灣到滿清乾隆年間,大地仍是台灣平埔族所有,尤其到了清雍正五年(1727)清廷下令,入台不淮攜眷,因此台灣漢族婦女奇缺,漢人復以「牽手」策略,取得土地並同化平埔族。閩浙總督高其倬就曾向清廷奏稱:「竊查台地各處居民,多數隻身在彼,向皆不許攜眷,自北路諸羅、彰化以北至淡水、雞籠山後千有餘里,通共婦女不及數百人;查得台灣府所屬四縣,台灣一縣(現台南縣市、北高雄),皆係古來住台之人,原有妻眷,諸羅、鳳山、彰化三縣,皆新住之民,全無妻子。南路鳳山、新園、瑯礄以下四五百里,婦女亦不及數百人,合各府各縣之傾側無賴,無父母妻女之繫累」。故入贅番社或娶番婦為妻於是成為勢所必然的現象,「近日番女多與漢人牽手者,媒妁聘娶,文又加煩矣」,「歸化番女,亦有與漢人為妻室者,往來倍親蜜」,「琅礄一社,喜與漢人為婚」。漢人羅漢腳與平埔族婦女牽手,除了傳宗接代的考慮外,著眼於土地者多。漢人利用平埔族的一種習俗「女子繼承家業」,而入贅於平埔家庭,以至實際操縱家務。並以清國法律不承認女子業主權,進而佔有女家田產。
  這種策略以由康熙未年雍正初年開始盛行全台,風行結果,不但平地土地所有權紛紛「順利」轉移,更使「番人老而無妻」,佔盡了平埔族的便宜,但「唐山公、平埔媽」的血緣關係卻也因此而擴大,人民的自然同化,目前竟變成統治者便於統治之手段。看了太多荷蘭、滿清、日治官方歷史原稿誌冊、記錄,如要說您沒有台灣平埔族、閩南、粵東蠻族血統真難,其實「大漢天威」那只是「集權專制政體」統治階層的欺騙人民,便於統治手段用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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